最近围观了一下娃哈哈长公主的宫斗剧,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看一个氪金玩家接手了满级神装账号,结果上来就把所有装备都分解了,试图打造一套自己都看不懂的“新流派”。
这操作骚不骚?太骚了。
这操作有没有用?不知道。
但这个账号肯定是废了。
说真的,很多企二代都有一个共同的幻觉,就是把爹妈几十年血与火里杀出来的商业帝国,当成一个可以无限读档重来的模拟经营游戏。他们觉得只要自己拿着鼠标点几下“改革”、“创新”、“国际化”,公司的KPI就能像打了激素一样往上窜。
但他们忘了,游戏里的NPC没有思想,而现实里公司的叔叔阿姨们,不仅有思想,还有股份、山头和脾气。你敢动他们的奶酪,他们就敢拔了你的服务器电源。
宗馥莉这波操作,就是教科书级的“拔电源”教学。
先是商标授权这事儿,突然就“不合规”了。这翻译过来就是,你爹的章,现在不好使了,因为盖章的那台机器背后,站着的是持股46%的国资。娃哈哈这艘船,船长是你爹,但压舱石可不是你们宗家。国资要的是稳定就业、稳定纳税,是一艘平稳行驶的万吨巨轮,不是让你拿来玩儿漂移的快艇。
你搞大刀阔斧的改革,把老员工的情怀和承诺当废纸,把复杂的利益平衡当成Excel表格里的数字,人家国资能没点想法吗?心腹大将被查,商标用不了,这就是明着告诉你:小姑娘,这局牌不是你这么打的,上桌得先懂规矩。
这就像一份体检报告,娃哈哈的营收、利润表面看着都还行,但国资这个“老中医”一眼就看出来了,你这肝上有了阴影,气血不顺,内分泌失调,再这么折腾下去,离ICU就不远了。
更魔幻的是家族内部的背刺。
亲叔叔宗泽后,前脚还在朋友圈里痛心疾首,说侄女“刚易折”、“德也没修成”,一副“为你感到惋惜”的老家长做派。后脚,侄女辞职不到半个月,他自己的“娃小智”就火速上线,招商会开得热火朝天,摆明了就是要搞个“宗氏正统在此”的戏码,去抢“娃小宗”的饭碗。
这操作叫什么?
这就叫趁你病,要你命。
还不是外人,是自家人。
这压根不是什么家族情谊,这就是赤裸裸的商战。商战是什么?就是拳击比赛,比的不是谁的理论新潮,是谁更会抓节奏,在对手因为内耗喘不上气的时候,果断上去补一记掏心窝子的闷拳。宗馥莉还在跟管理层、跟国资玩儿王八拳,她叔叔已经开始打组合拳了。
所以说,宗馥莉走到今天这一步,真是自作自受吗?
从某种程度上说,是的。她最大的问题,不是能力,而是认知错位。她以为自己继承的是一家公司,但实际上,她继承的是一个江湖。
这个江湖里,有跟着宗庆后打天下的老臣,人家要的不是996,是善终和尊重;有遍布全国的经销商,人家要的不是新零售,是稳定的利润和不变的渠道政策;有地方上的各种关系,人家要的是就业和税收,是你继续当个纳税大户;还有虎视眈眈的国资,人家要的是资产的保值增值和话语权。
这些人,每一个都是一个山头,每一个都是一个利益集团。宗庆后在世的时候,靠的是几十年攒下的人情、威望和高超的“和稀泥”手腕,把这帮人捏合成一个还能往前滚的轮子。他懂得“财散人聚”的道理,知道什么时候该分钱,什么时候该画饼,什么时候该拍桌子,什么时候该递烟。
这套东西,商学院的PPT里没有,但它比任何现代管理理论都管用,因为它处理的是人性。
可宗馥莉是怎么干的?她拿着从西方学来的管理学屠龙刀,回来就对着自己家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一通乱砍。她想干嘛?现代化。她做了什么?大换血。结果呢?大出血。
你说这怪谁?怪她把企业当成自家客厅,想换家具就换家具,忘了这房子里还住着一堆只认老黄历的租客。你把人家的床都拆了,还不许人家半夜给你搞点动静?
最致命的,是她亲手撕碎了娃哈哈最后一个,也是最硬的护城河——品牌的情感价值。
娃哈哈对80、90后来说是什么?是童年的AD钙奶,是夏天的冰红茶,是跟宗庆后那个朴实、勤奋、爱穿布鞋的老头形象深度绑定的国民记忆。大家消费的不仅是饮料,更是一份情怀,一份对上一代企业家的尊敬。
结果呢?宗馥莉接班后,大众看到的不是品牌的年轻化,而是豪门争产、后妈撕逼、非婚生子这些比八点档还狗血的剧情。这相当于你吃了三十年的沙县小吃,突然有一天老板的女儿告诉你,他们家其实一直在用脚踩酸菜。
你是什么感觉?你只会觉得恶心,然后把这辈子喝过的AD钙奶都吐出来。
消费者用真金白银投票建立起来的情感账户,就这么被她以一种“瞎积薄发”的方式,迅速透支清零了。
老爷子那一套过时了吗?
可能。
老爷子那一套有用吗?
非常。
老爷子玩的是什么?
是平衡,是妥协,是“今天我给你个面子,明天你给我条路子”的江湖智慧。这玩意儿商学院不教,但它比任何财报都管用。宗馥莉显然不懂,或者说,不屑于懂。她以为创业是上风口,实际上她爹留给她的是一个火山口,坐上去不是为了起飞,是为了别让它喷发。
现在好了,国资收紧了缰绳,叔叔在旁边搞起了“快种快收”的山寨生意,老臣们估计都在隔岸观火,而她自己带着个“娃小宗”另立山头,前途未卜。娃哈哈这艘大船,董事长之位悬空,简直成了一出真实版的《大宅门》续集。
探春说“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,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,才能一败涂地”,这话简直就是为今天的娃哈哈量身定做的。
真正的传承,传的从来不是那点股份和头衔,而是驾驭复杂局面的手腕,是看透人性后依然选择团结大多数人的智慧。可惜,这门课,宗馥莉挂科了,而且是毁灭性的挂科。
至于娃哈哈的未来?谁知道呢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当一个品牌的故事不再是奋斗与情怀,而是变成了内斗与狗血时,它离被消费者遗忘也就不远了。毕竟,市面上的饮料那么多,谁又有义务非得喝你家这瓶“糟心水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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